白話 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九

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九

婆提唎迦等因緣品下

這時，長老提婆達多看到阿難前去見佛，於是問他說：“阿難長老，你要去哪裡？” 阿難回答說：“我現在想去見佛。” 提婆達多接著說：“阿難，如果你肯等片刻，我也願意前去向優波陀（佛陀）請教，我們可以一起去見佛。” 於是，提婆達多前往跋㖿瑟吒僧伽的地方，頂禮他的足，然後向他提出了同樣的請求。

跋㖿瑟吒僧伽回應提婆達多，說：“如果你知道時機的話，前去見佛，並替我傳達問候和詢問佛陀的健康情況。問他是否受到少許疾病或困擾，身體是否安康？他的起居是否輕鬆自在？他是否順利地行來化導人們，並且不減低他的德行？他的身體和氣力是否超越平常？” 提婆達多回答說：“按照尊者的教導，我絕對不敢違背。” 他隨後頂禮跋㖿瑟吒僧伽，圍繞他走了三圈，然後告別離去。

阿難和提婆達多兩位長老一同下山前往見佛，到達佛所後，向佛禮拜，然後站在一旁。 提婆達多對佛陀說：“世尊！以前我曾請求如來讓我出家，但如來當時未答應我出家，今日請您見許我出家。”

佛對提婆達多說：“提婆達多啊，你為什麼要出家呢？希望你如願，不要反悔。”

當時，眾比丘向佛陀說：“尊者，真是奇怪！世尊過去一直在教導提婆達多為眾生的利益，但現在提婆達多卻將怨恨投向佛陀？”佛陀回應比丘們，說：“比丘們，不僅是今天，過去我一直在教導那個人提婆達多為眾生的利益，但他反而把怨恨歸咎於我。在過去的生命中也是如此，我教導他為了眾生的福祉，卻遭受他的怨恨。”

於是，眾比丘請求佛陀解釋這個情況。

佛陀告訴諸比丘一個過去的故事：很久以前，在雪山下，有兩隻頭合一身的鳥，它們的名字分別是迦嘍嗏鳥和優波迦嘍嗏鳥。這兩隻鳥共享同一個身體。當其中一隻鳥睡覺時，另一隻就保持清醒。迦嘍嗏鳥有時候也會入睡，當他睡著的時候，優波迦嘍嗏鳥就會靠近一棵名為摩頭迦的果樹，當這棵樹的花朵被風吹落時，它會食用這些花朵。當時這隻鳥心中想著：「我現在只要自己享受這些花朵，如果把它們吃下肚，我們兩隻的體力和健康都會改善，並減少饑渴感。」因此，當他吃這些花朵時，不會告訴另一隻鳥，也不會叫醒他。而當另一隻鳥在後來醒來，他會感到自己的胃充滿了食物，然後就會打嗝，把氣排出來，這時才告訴另一隻鳥：「你在我睡覺的時候，我在這裡的這棵樹旁吃了一些花朵。我當時心裡想著，現在只要自己享受這些花朵，如果把它們吃下肚，我們兩隻的體力和健康都會改善，並減少饑渴感。」另一隻鳥聽到這番話後，就生起了憤怒和仇恨的情緒，心中想著：「他在沒告訴我的情況下，自己吃了這些美味的東西。如果他這樣做，我也要這樣做。」於是，他也決定不告訴另一隻鳥，並且自己也開始吃東西，但他吃的是有毒的花朵，並且心中想著：「我要讓我們兩隻都死去。」於是，他告訴另一隻鳥：「你現在可以睡覺了，我會保持清醒。」迦嘍嗏鳥聽到優波迦嘍嗏鳥的話後，就馬上入睡。而優波迦嘍嗏鳥則開始吃那些有毒的花朵。當他吃完後，另一隻鳥醒來時，感到胃部不舒服，並且告訴另一隻鳥：「你吃了什麼壞東西，我的身體感到非常不適，我幾乎要死了。」另一隻鳥解釋說：「當你入睡時，我吃了一些毒花，我希望我們兩隻都死去。」聽到這番話，另一隻鳥生氣極了，並告訴他：「你的所作所為太過於極端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？」然後他說了以下的偈語：

「『你在我入睡時，　　吃了美味花菜，

　　我生怨恨心，　　你何不告知我？

　　與痴共居害，　　無益於自身。

　　你的所作所為，　　將害自身之身。』」

佛告諸比丘：「諸位比丘，如果你們心中有疑惑，就像當初的迦嘍嗏鳥選擇吃美麗的花朵一樣，不要疑慮。我就是當時的那隻鳥。而當初的優波迦嘍嗏鳥選擇吃有毒的花朵，就像現在的提婆達多一樣。當時，為了造福他們，我反而生起了憤怒。而今日亦然，我教導利益，卻被當作仇敵。」

在當時，長老婆提唎迦已出家，不到三個夏季月份，他就達成了三種超自然力量：摩尼婁陀，得到了天眼；長老跋涪婆、長老因耆、長老難提迦，以及其他一些人，都證得羅漢果；而阿難也實現了須陀洹果。至於提婆達多，他則獲得了一些世俗的神通力。

當時，長老婆提唎迦已成羅漢，不論是在樹林、空閒房室、露天地，還是祇陀園林，他晝夜三次唱著這樣的言詞：「嗚呼，何等幸福！（如此三次）」

那時，許多比丘前來見佛，向佛陀報告說：「世尊！長老婆提唎迦子，對於佛陀的教法感到不滿足，他似乎不快樂。他總是懷念過去的王位、財富和榮華，時刻記掛著這些事情。不論是在樹下、空閒房室、露天地，他都每三時唱著『嗚呼，何等幸福！（如此三次）』的話語。」

當時，佛陀召喚了一位比丘，並對他說：「比丘，請前去找婆提唎迦比丘，告訴他：『世尊需要見你。』」那位比丘答應了並前往告訴婆提唎迦比丘，說：「遵照您的指示，我會去通知他的。」隨後，他前去婆提唎迦比丘所在地，告知他：「婆提唎迦，世尊要見你。」

於是，長老婆提唎迦聽到消息，前往佛陀處，向佛陀鞠躬致敬，然後站在一旁。

佛陀對婆提唎迦說：「婆提唎迦，你是否真的對我的教法不感興趣？你是否經常懷念過去的王位和富貴？因為你總是記掛著那些事情，不論是在樹下、空閒房間、露天地，你都唱著『嗚呼，多麼幸福！』是這樣嗎？」

婆提唎迦長老回答佛陀說：「正是如此，世尊，正是如此。」

佛陀繼續問道：「你認為這樣的行為有什麼好處呢？或者在樹下，乃至三次唱著『嗚呼，多麼幸福！』有什麼好處呢？」

婆提唎迦長老對佛陀說：「世尊！在過去，我生活在王位上，周圍有七重城牆，七重宮殿，七重象軍，七重馬軍，七重車軍，還有步兵，每一重都有七層防護，他們都穿著盔甲，手持各種武器，包括弓箭、刀劍、槊矛、盾牌、金剛杵、大鐵棒、鉤鐮、鐵輪、三叉鉞、斧頭等等。他們環繞著我，外面還有七重水壕，如此嚴密的保護和防禦，就算是在夜間聽到一點聲音，也會讓我的心生恐懼，無法得到安寧，我的身體毛髮都會豎起，我時刻感到羞愧，我的感官都會受到干擾。但現在，世尊，無論我是在樹下、空閒房間、露天地，夜晚聽到各種野生動物的聲音，我不再感到害怕，我的身體毛髮不再豎起，不再有羞愧之感，我的感官也不再受到干擾。因此，我經常獨自坐著思考，心中想著：『我現在獲得了極大的好處，因為世尊是我的大師，他親自傳授法教，我在這教法中出家，遵循著梵行，遵守諸多戒律，世尊親自教導我，我成為一個妙行的人。現在，我活得健康，也將能在終老時過得幸福。』因此，世尊！我對過去王位的享樂和財富，以及現在出家生活的快樂，都感到滿足和知足，無論是在樹下、空閒房間、露天地，我都心滿意足，擁有少欲，依賴他人供養食物，我的身體毛髮不再豎起，就像山鹿一樣，我的心自由自在，沒有被困擾，坐著、躺著、行走、居住，都沒有阻礙。我每三個時辰都唱著『嗚呼，多麼幸福！』這樣三次。」

婆提唎迦長老在佛陀面前，對著眾多大眾，誦說了以下偈言：

「昔日我身在深宮內，七重牆壁壯崇峻，

樓櫓嚴防抵敵來，七重壕塹圍守著。

士兵衛士執武器，晝夜不歇守護我，

如此多重自我防，然而內心卻不安。

今日我在佛前說教，無人護衛我身周，

身在空閒或樹下處，像佛子們互相守，

行住坐臥常安樂，心中不執著憂慮。

昔日宮中騎大象，身披華麗美衣裳，

食用上等香飯粳，美味湯羹添肉饗。

而今坐臥由心意，隨意鋪設簡陋衣，

拋卻愛慾痛苦源，行事隨心不受制。」

於是，佛陀因此事情再度說出以下偈言：

「若一人明了生死命運，不生煩惱，不懼終結，

若能堅毅洞察真理，即便墜入苦海，無所畏懼。

已斷絕所有的愛慾，比丘們已全然超越，

生死的苦惱全部消失，再也不會再有新的生命。」

接著，佛陀對眾多比丘說：「諸位比丘！如果你們要瞭解聲聞弟子中最為高貴的，誰是最優秀的捨棄家庭而出家的人，那就是婆提唎迦比丘。」

諸比丘們向佛陀詢問：「世尊！婆提唎迦長老在過去的生命中積累了哪些善因？今生受生在釋迦種姓的富貴家庭，擁有巨大的財富和財產，沒有缺乏。他又做了什麼行為？然後承襲釋迦種姓，登上王位。接著，他又做了什麼事情，才能出家，接受具足戒，最終達到羅漢的境界。世尊也曾記念過：『如果有人在聲聞弟子中，放下那樣的富貴生活而出家，婆提唎迦是第一位。』」

佛陀回答比丘們說：「諸位比丘！很久以前，我記得有一位貧窮的乞丐，他只能靠乞討來維持生計，他從一個城市到達波羅奈城市。當他到達那個城市時，城中的其他乞丐們看到他，都責備他說：『你是從哪裡來的，來到這裡做什麼？』然後阻止他遊行討乞。

那名乞人看到有人阻礙他，心中思索：「我對這些人並沒有做錯什麼，為什麼他們阻礙我討乞呢？」於是，波羅奈城中有一位長者遺失了他的銅鉢。這位長者四處尋找他的銅鉢，但找不到。因為他追尋著銅鉢，來到了一個村落。而這位乞人在糞堆中找到了那個銅鉢，將它掛在杖頭上，打算帶回波羅奈城。他在城市的每條街道、每個巷子，以及交叉路口，口中高聲喊著：「這個銅鉢是誰的？有人認得它嗎？」他遊歷了城市的各個地方，但卻無法找到銅鉢的主人。他尋遍了每個角落，仍然找不到主人，於是他前去告訴了付梵德王。後來，那位長者聽說有人在城市裡找到了他的銅鉢，掛在杖頭上，然後進城，從街道到巷子，一路大聲呼喊：「這是誰的銅鉢？」他到處打聽，卻找不到銅鉢的主人。於是，他也前往付梵德王那裡報告，說：「大王！我要告訴您，那位之前的乞人，拿著我的銅鉢，就是我的東西。」

於是，付梵德王派使者召喚那位乞人，對他說：「你將那個銅鉢送給那位長者，現在他聲稱是他的。事情是怎麼樣的？」那位乞人便向付梵德王報告說：「大王！事情確實如此。我原本不知道那個銅鉢是誰的。當我在糞堆中找到它後，就掛在杖頭，然後進入波羅奈城，東西訪問，但找不到主人。因為找不到主人，所以我將它帶給了大王，讓大王自行處理。」

梵德王聽了他的話，非常高興，對他說：「善良的人啊！你現在想要什麼願望？我會履行。而那個銅鉢，我會歸還給那位長者。」

那位乞人回答梵德王說：「大王！如果您真的想要滿足我的願望，請讓我成為波羅奈城中所有乞丐的王。」梵德王對他說：「為什麼要把城市交給這些乞丐做王呢？不如讓我滿足你的其他願望，可以是金錢、白銀，甚至是我國內最美的村落，我都可以賜給你做封地。」但那位乞人回答王說：「大王，如果你真的高興的話，就滿足我的最初願望就好了。」梵德王答應說：「你可以選擇任何你喜歡的，我會聽從你的決定。」

於是，在波羅奈城中，有五百乞丐聚集在一起。那位實現願望的人召集他們，告訴他們說：「我現在成為你們的王，你們必須聽從我的指示。」那些乞丐問他說：「你要我們怎麼做？要我們執行什麼任務？」那位乞人回答說：「你們中間有些人可以扛起我，或者背負我，但其他的人都必須站在我身邊，環繞著我行走。」於是，這五百乞丐按照他的指示行動，有些人扛著他，有些人背負他，其他的人站在他的周圍，一起走遍城市。每當他們需要食物和座位時，就前去乞食，然後將食物帶回一個地方，共同分享，這樣他們就得以輕鬆地維持生計了。

有一天，一名乞丐王偷取了一個人正在享用的摩呼荼迦（隋言歡喜丸，一種食物）。這位乞丐王奪走食物後逃跑。其他的五百乞丐追趕他，但很快就筋疲力盡，於是都返回原地。然而，乞丐王本身體力充沛，繼續遠走，回頭一看，五百乞丐都不見了。他進入一個花園，洗了手，準備享受那份食物。但在他還未咬一口之前，他突然感到內心的懊悔：「我為什麼在那人邊奪取他的食物？為什麼欺騙我的同伴？這份食物太多了，我吃不完。如果有任何聖者在世間，他們知道我的意願並來到這裡，我將與他們分享。」他下定決心後，突然一位辟支佛（佛教的化身之一）出現了。這位辟支佛名叫善賢，從虛空中飛來，在乞丐王的面前停下來，姿態優雅，舉止莊重，行走有節奏，一切舉動都完美無瑕，既不快也不慢。當乞丐王看到這位辟支佛時，他內心產生了純淨的信仰。他的心變得純淨後，他想道：「因為我在過去受過貧困和卑微，甚至在現在也沒有像這樣的福報，所以我並未佈施、恭敬、或供養這樣的人。如果我在過去有這樣的福報，今天就不會陷入這種貧困和困難中。現在我將這份摩呼荼迦食物奉獻給這位仙人，希望他會接受。如果他接受了，我希望在未來能擺脫貧困和困難。」他一個念頭後，辟支佛接受了那份食物，出於憐憫之心，然後從那地方升空而去。乞丐王看到辟支佛飛走後，感到非常高興，充滿了喜悅，他的全身充滿了這種愉悅，他無法自已，因此他開始跳躍。他用歡喜的心情頂禮彼辟支佛的足部，遠遠地向他鞠躬，然後他在心中發出這樣的願望：「願我的生命在未來世代中，一直能遇到像這位辟支佛一樣偉大的人，或者更偉大的人。願我能聽到他們所講的教義，並迅速實現證悟。我還希望在未來的生命中，出生在一個充滿威德的貴族家庭，而不再是一個貧困的孩子。再次，我希望在未來的生命中，能夠避免墮入惡道。」

佛陀告諸比丘們如此說：“諸位比丘啊！如果你們心中有疑問，在那個時候，位於波羅㮈城的貧窮之王，他就是施辟支佛摩呼荼迦。請不要產生誤解，那位比丘就是婆提唎迦。當時，貧窮之王施辟支佛摩呼荼迦供養了他。因著那個因果，他今生投生在釋迦族，成為富有的貴族，擁有無盡的財富。再當時，他發下如下的志願：‘願我來世，以偉大的德行教化富有的家族和種姓，成為國王。’正因為那個因果，他今生在釋迦族得到了國王的地位。而且當時他也發願：‘願我未來世世不墮入惡道。’正因為那個因果，他從未陷入惡道，一直居住在人天之間，不斷地在輪迴中體驗歡樂。再次，他發願如此：‘願我來世能夠不斷地遇到像辟支世尊這樣的偉大聖者，或者更勝過他們的聖者，聽聞他們所講的經法後能夠迅速理解並實踐。’正因為那個因果，他今生遇到了我，而且得以出家，受具足戒，成就了阿羅漢果。我也在那個時候給予他記憶：‘在我的聲聞弟子中，出身顯赫的家族出家成為第一的比丘就是婆提唎迦。’”

「諸位比丘啊！婆提唎迦以前創造了這樣的善因緣，正因為他創造了這樣的善因，所以今生出生在富有的釋迦族之家，擁有巨大的財富和地位。在釋迦族中，他繼承了王位，但他放棄了這個王位，而選擇出家，受具足戒，並獲得了阿羅漢果位。因此，我特別記載，在我的聲聞弟子中，出身顯赫的家族出家成為比丘，婆提唎迦是第一位。

婆提唎迦長老已經實現了阿羅漢果位，他常住在森林中，以乞食為生，穿著糞掃衣，常坐不臥，隨處都隨機地鋪設坐具，只持有三套衣服，不積聚任何財物。

有一次，他居住在舍婆提城，位於阿蘭若樹林之內。在那個時候，他尋找各種植物和樹葉，但卻找不到。於是，他尋找乾淨的象糞，將它們聚集起來作為坐墊，然後用它們鋪設坐具，交疊雙腿，保持身體挺直，立刻獲得了正念。整夜都如此。」

那時，婆提唎迦長老在清晨時，穿上衣物，拿著缽，準備前往舍婆提城尋乞食。在那個時候，城內有很多人在乞食，當他們乞得食物後，就離開城市不遠，分別坐下準備用食物。

婆提唎迦長老在這時看到城內的這些乞食者們，他們從城市乞食後，不遠處各自坐下準備進食。於是，婆提唎迦長老前往他們附近，靜默地站在那裡。

這時，所有的乞食者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：“這位比丘一定是因為憐憫我們，所以前來乞食。” 思考完畢後，每個人都從自己的食物中減少了一部分，分給了婆提唎迦長老。

在那個時候，波斯那憍薩羅國的國王騎著一頭大白象，這頭象叫做一分陀利，和一位大臣屍利跋陀一同離開他們的城市舍婆提。國王看到婆提唎迦長老從乞食者那裡乞食並進食，於是對他的大臣屍利跋陀說：“屍利跋陀！這是什麼比丘？竟然與乞食者一起乞食並進食。” 那時，大臣仔細觀察婆提唎迦長老，確認他的身份是真實的，然後告訴國王說：“大王！請知道，這是釋迦王的婆提唎迦長老。” 國王聽後就告訴他的大臣：“如果是這樣，你就引導那頭白象，前往婆提唎迦長老那邊。” 屍利跋陀聽從了國王的命令，將那頭白象引到婆提唎迦長老身旁。

這時，波斯那憍薩羅國的國王，前往婆提唎迦長老的住處，下了大象，向長老行禮，恭敬地觸摸了他的腳，然後站在一旁。

波斯那憍薩羅國王問道：“尊敬的長老！為什麼您現在會有如此貧困的意願，竟然前來向這些貧窮的人乞食？”

婆提唎迦長老回答波斯那憍薩羅國王說：“大王！我並不是因為自己貧困才向這些人乞食，我現在擁有七種珍寶。但我之所以願意向這些貧窮的人乞食，是因為我希望幫助這些貧苦的人擺脫貧困，所以前來乞食。大王！請知道，我雖然已經有了眼睛，但我願意向這些無明的眾生傳授智慧，讓他們開啟心靈的眼睛，因此我前來乞食。

再次，大王！我已經解脫了一切束縛，但我之所以前來乞食，是因為我希望那些被貪慾、嗔恨所束縛的眾生也能得到解脫。

大王！我已經渡過了生死的河流，但我前來乞食，是為了幫助那些深陷煩惱和爛泥中的眾生脫離困境。”

「再次，大王！我雖然已經獲得了沒有疾病之身，但我前來乞食是為了治癒那些被煩惱所折磨的眾生。」 波斯那憍薩羅國王再次對婆提唎迦說：“尊敬的長老！我雖然沒有七種珍寶，我也生活在黑暗之中，我也被深陷於煩惱的泥淖之中，我現在也感受到貪慾之病。我希望您能憐憫我，多次前來我的家。”

這時，婆提唎迦長老告訴波斯那憍薩羅國王說：“大王，您不需要這樣。”說完這句話，他離開了國王。

佛本行集經摩尼婁陀品第五十九上

又有一次，世尊正在為諸比丘講解法義，但此時長老摩尼婁陀卻陷入了沉睡，沒有察覺。

佛陀對摩尼婁陀說：“摩尼婁陀！你為何在這個法義之中如此入睡？這對於你而言，是一個嚴重的錯誤。請起來，不要再睡！” 從那之後，摩尼婁陀再也沒有入睡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，他因為無法入睡，眼睛變得不健康，只能憑藉天眼觀察世間的色彩。

那時，世尊對比丘們說：“諸位比丘！在我的聲聞弟子中，梵行純淨，最為卓越的是摩尼婁陀。”

又有一次，摩尼婁陀多次修補他的衣物，他甚至用五根手指持著五根針。

在這個時候，長老大目揵連前來找到摩尼婁陀，對他說：“摩尼婁陀！現在和我一起出行吧。” 摩尼婁陀回應大目揵連說：“大目揵連長老！請稍等片刻，讓我完成縫補我的衣物。”

那時，目連對長老摩尼婁陀說：“如果你願意使用神通來縫衣，願意快速完成，如果你希望按照你現在的意願完成，也請早些完成。” 摩尼婁陀正在縫補衣服時，突然針線脫落了。於是，長老摩尼婁陀獨自唱道：“在世間，有誰樂意去行善？與我一起穿針。”

這時，世尊獨自在屋內冥思禪修，然後用他的清淨天耳聽到了摩尼婁陀說這番話。聽到這句話後，就像一個強壯的人屈起胳膊，瞬間，就從原地消失了，不顯現身影，出現在長老摩尼婁陀面前，拿起針線並穿上。

長老摩尼婁陀問道：“是誰為我穿針？” 佛陀回答說：“摩尼婁陀，是我為你穿針。”

那時，所有的比丘們都聽說了這個消息，紛紛感嘆道：“世尊親自為那位清淨梵行的長老摩尼婁陀穿針。”聽到這個消息後，每個人都在心裡思考：“世尊即便為這位清淨梵行者提供協助，何況我們呢？為什麼我們不相互幫助呢？”從那時起，比丘僧團中，每個人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，相互協助。

在那時，一群比丘前來見佛，說：“世尊，關於那位長老摩尼婁陀，他以前做了什麼善業？現在他已經出家，受了具足戒，成就了阿羅漢果位。而且，世尊還記得說：‘在我的聲聞弟子中，具備清淨天眼的，最卓越的就是長老摩尼婁陀比丘。’”

佛陀回應所有比丘說：“比丘們，我回憶過去，已經是在遙遠的無數劫前，有一位佛出現，他名為然燈如來，是應受供養的，正等知者，明行足者，善逝者，能夠解脫世間者，無上士，能夠調御世間者，天人師，佛，世尊。在那時，然燈佛為眾比丘講法，其中包括了稱讚天眼的內容。

“那時，有一個居士的兒子，名叫大財，前來聚集在那個法會中，坐在眾人之中，聆聽法教。他聆聽法教之後，思考道：“雖然我現在沒有像出家那樣離開父母和家庭，但我可以通過積累善業，為未來世界獲得天眼，這是我能做的。他懷著這個願望，準備好了百個俱梨（指一種貢品，可能是指脂肪或其他財物），然後獻供於然燈如來，立下這個願望：‘願我在未來世，遇見像這樣的佛，當那位佛講法時，我能迅速證悟，成為那位世尊的聲聞弟子中擁有天眼的第一人。’ 他還發願：‘我希望生生世世都不再沉淪入惡道。’ 那時，然燈如來，告訴這個居士之子大財：‘在未來會有一位名為釋迦牟尼多他伽多、阿羅漢、三滿三佛陀，有十個名號，出現在世上。在那位世尊的聲聞弟子中，擁有天眼的人，你將成為第一。’” 現在，佛陀告訴比丘們說：“比丘們，如果你們懷有疑慮，關於在那個時代與然燈佛一起的大財是誰？那就是摩尼婁陀長老。”

當時，佛陀繼續對比丘們說：“我記得在很久遠的過去，有一個盜賊，他在黑夜中走在一條小路上，打算進行盜竊。當他行至路的中途時，他的鞋帶斷了。

在那個地方，有一座舍利塔，供奉著一盞燈。有一位善信在那座塔前點燃燈，並供養和照顧它，但燈油即將耗盡。盜賊走到那裡，看到燈快熄滅，他為了延續那盞燈，加了更多的油，然後用箭頭挑起燃燒的燈芯。當時，那盞燈又亮了起來。

盜賊看到燈重新明亮後，離開不遠，重新系好鞋帶。因為燈明亮了，他看到了那座塔。看到塔之後，他的心變得清淨，而且他發下這樣的誓願：‘這座塔是誰的？我希望在未來世，我能遇到這座塔的本尊世尊，或者超越他的世尊。無論哪位世尊所傳授的法，我希望我聽了之後能迅速理解，成為那位世尊的聲聞弟子中擁有天眼的第一人。我還發誓，生生世世都不再陷入邪道。’”

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