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六
八難品第四十二之一
（一）
聞如是: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那時,世尊告訴諸比丘:「凡夫不知法的時節,比丘應知,有八種不得聞法的時節,人不能修行。什麼是八種?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說明涅槃和如來所行,然而這個眾生在地獄中,不聞不見,這是第一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但這個眾生在畜生中,不聞不見,這是第二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但這個眾生在餓鬼中,不聞不見,這是第三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但這個眾生在長壽天上,不聞不見,這是第四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但這個眾生生在邊地,誹謗聖人,作諸惡業,這是第五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證得涅槃,但這個眾生生在中土,六根不完備,不能分別善惡,這是第六難。
「再者,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證得涅槃,但這個眾生生在中土,雖六根 complete,卻有邪見,認為沒有施予者、受者,沒有善惡果報,沒有今生來世,也沒有出家人證得阿羅漢,自己遊樂,這是第七難。
「再者,如來不出世,也不說法證涅槃,但這個眾生生在中土,六根完備,能受法,聰慧過人,聞法即解,修正見,知有施受者,知善惡果報,知有今生來世,知有出家人證得阿羅漢,這是第八難,不適宜修行。比丘!這就是八難,不適宜修行。
「再者,比丘!有一種時機適宜修行,什麼時機?就是當如來出現於世,廣演佛法,證得涅槃;這個人生在中土,世智聰明,接觸即解,修正見,能分別善惡,知今生來世,知有出家人證得阿羅漢。這就是適宜修行的一種情況,可證得涅槃。」
那時,世尊說偈曰:
「八難不同類,不得正覺道,
今日難遭值,世間難再遇。
應當學正法,不可失此機,
追憶往昔事,墮在地獄中。
應當斷除欲,思惟於正法,
長住於世間,而無斷滅時。
應當斷除欲,思惟於正法,
永斷生死因,長住於世間。
獲得人身後,觀察正真法,
不得果的人,必墮八難中。
我今說八難,佛法最要緊,
一難還艱難,如板浮大海。
雖可避開一,可以有此理,
若離開四諦,永離正道源。
所以當專心,思惟妙正理,
誠心聽正法,即得無為境。
「所以,比丘!應設方便,遠離八難之境,不要墮其中。比丘!你們應如此學。」
那時,諸比丘聽了佛的開示,歡喜奉行。
（二）
聞如是: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那時,世尊告訴諸比丘:「有八大地獄。什麼是八種?一是還活地獄,二是黑繩地獄,三是等害地獄,四是涕哭地獄,五是大涕哭地獄,六是阿鼻地獄,七是炎地獄,八是大炎地獄。比丘!這就是八大地獄。」
那時,世尊說偈曰:
「還活和黑繩,等害二涕哭,
五逆阿鼻獄,炎和大炎地獄。
名為八地獄,其中不可住,
皆由惡業因,十六隔圍繞。
那鐵獄上方,為火燃燒之,
一由旬遍燒,熾火極為炽。
四面四道口,其間甚為平,
又以鐵為城,鐵板覆其上。」
「眾生罪業緣,使他們無量苦,肉血消滅,只剩骨體。為何名還活地獄?那些眾生身體挺直,也不晃動,為苦逼迫,不能移動,因無肉血。那時眾生彼此說:『眾生要還活,還活。』那時眾生就自己還活。因此名為還活地獄。
「為何名黑繩地獄?那些眾生的筋脈都化為繩子,用鋸子來回鋸,所以名黑繩地獄。
「為何名等害地獄?那時眾生聚在一起斬首,然後再生,因此名等害地獄。
「為何名涕哭地獄?那些眾生善根斷盡,連毛髮也無存,在那地獄極受苦惱,不斷哀號。因此名涕哭地獄。
「為何名大涕哭地獄?那些眾生在地獄極受苦,不可思量;哀嚎、擊胸、自傷,同聲慟哭。因此名大涕哭地獄。
「為何名阿鼻地獄?那些眾生殺父母,破壞佛塔,鬥亂僧團,學邪見,執著邪見,一切難以救治。因此名阿鼻地獄。
「為何名炎地獄?那些眾生身體被燒出煙來,都融化,因此名炎地獄。
「為何名大炎地獄?那些眾生在獄中一點遺體也不見,比丘!因此名為八大地獄。
「每一地獄又有十六個隔間,名優鉢地獄、鉢頭地獄、拘牟頭地獄、分陀利地獄、未曾有地獄、永無地獄、愚惑地獄、縮聚地獄、刀山地獄、湯火地獄、火山地獄、灰河地獄、荊棘地獄、沸屎地獄、劍樹地獄、熱鐵丸地獄。這十六個隔間無法計數,使眾生墮入地獄。
「毀壞正見的眾生,誹謗正法遠離之,命終後生還活地獄。喜殺生的眾生生黑繩地獄。屠殺牲畜的眾生生等害地獄。偷盜的眾生生涕哭地獄。好淫亂妄語的眾生生大涕哭地獄。殺父母、破壞寺廟、鬥亂僧團、誹謗聖人的眾生生阿鼻地獄。聽他人說又傳播的眾生生炎地獄。貪著他物,互相爭論的眾生生大炎地獄。作種種惡業的眾生生十六隔地獄。
「那時,獄卒折磨他們,痛苦難言;或斷手足,或削鼻斷耳,或劈為二分,或縫合起來,或五馬分屍,或用火烤,或融鐵灌之,或長體、或斬首,然後再生。要等罪報畢,然後才離開。獄卒打碎他們,扯出脊骨,趕上刀山,又趕下去;烏鴉啄食其肉,五馬分屍不能動,又投入大鍋,以鐵叉刺身,風吹之,又還生。獄卒又趕他們上刀山火山,不能停留,苦難莫名,要等罪報了才能出。
「那時罪人受不了苦,求入熱灰地獄受無量苦,又出到逆刺地獄,風吹之痛不可言,又出到熱屎地獄,細蟲咬其肉。罪人又受不了這痛,赴劍樹地獄傷身,痛楚難忍。
「那時獄卒問罪人:『你們從哪裡來?』罪人回答:『我們也不知從哪裡來。』又問:『你們要往哪裡去?』回答:『也不知要往哪裡去。』又問:『現在要什麼?』回答:『我們極為飢渴。』獄卒就投熱鐵丸進他們口中,燒身極苦,要等罪報了才能離開。罪人就歷經這些地獄苦數千萬年,才能出離。
「比丘應知,閻羅王想:『作惡的眾生要受這些罪報;作善的眾生要生天宮。』」
那時,世尊說偈曰:
「愚人常歡喜,如光音天樂,
智者常懷畏,如在地獄苦。」
「比丘當知,閻羅王教誨罪人:『我什麼時候才能了結罪報,命終之後得人身,生在中國,遇善知識,父母信佛法,出家學道,現生就能無漏,我再嚴囑你,要勤奮,離開八難之處,生在中土,遇善知識,得修梵行,願你所求之果不失本願。』所以,比丘!善男子、善女人若要離開八大地獄和十六隔地獄,應修八正道。比丘!你們應如此學。」
那時,諸比丘聽了佛的開示,歡喜奉行。
（三）
聞如是:
一時,佛在毘舍離屈祇園,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一起。漸漸又在人間遊化。
那時,世尊回顧觀毘舍離城,隨後說了這偈頌:
「我現在看毘舍離,後來不再見,
也不會再進入,是時該分離。」
毘舍離城的人民聽了這偈頌,普遍憂愁,跟隨在世尊後面,個個落淚,彼此說:「如來很快就要入滅了,世間將失去光明。」
世尊說:「住了!住了!大家不要憂愁,想要使應壞之物不壞,終無此理。我先以四種法教導你們,也依此證果,也為四眾說明這四法。什麼四法?一切行無常,這是第一法;一切行苦,這是第二法;一切行無我,這是第三法;涅槃是滅盡,這是第四法。我不久就要入滅,你們應知我普遍為一切眾生闡明這四法。」
那時,世尊要使毘舍離的人民回去,就化作大坑,如來和比丘在彼岸,國土人民在此岸。那時,世尊把自己的缽投在虛空中給人民,又告訴他們:「你們應好好供養這個缽,也應供養有才菩薩,長夜中獲福無量。」世尊把缽給了他們,就去拘尸那竭國了。
那時,拘尸那竭國有五百餘力士聚在一起,各自說:「我們應該做一件非凡的事,使我們死後名聲遠播,子孫傳頌,說當年拘尸那竭的力士了不起。」於是他們想:「我們應該做什麼功德呢?」那時,拘尸那竭國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,長一百二十步,寬六十步。他們說:「我們應該共同把這塊石頭立起來。」他們盡力想要立起它,卻不能挪動分毫,更何況能舉起!
那時,世尊來到他們跟前,問:「小夥子們,你們要做什麼呢?」
力士們向佛說:「我們原想要移這塊石頭,使後世傳頌我們的名字。努力了七天,還是不能移動。」
佛問力士:「你們想讓我立起這塊石頭嗎?」
力士回答:「現在正是時候,請世尊立起這塊石頭吧。」
那時,世尊右手摸了摸石頭,左手提起來,扔在虛空中。那塊石頭飛到梵天上。
力士們不見石頭了,問世尊:「這塊石頭去哪了?我們一點也沒看見。」
世尊說:「這塊石頭已經飛到梵天上了。」
力士問佛:「這塊石頭什麼時候會回到人間呢?」
世尊說:「我舉個比喻,智者由比喻體會。假使有人上梵天把石頭扔下來,也要十二年才會落地;但是我的神通感召,它馬上就會回來。」
世尊說完,那塊石頭果然馬上回落下來,虛空中飄散各種天花。
那時,五百餘力士遠遠看見石頭落下,都四散奔逃,不敢留在原地。佛告訴力士:「不要害怕,我會知道時機的。」
那時,世尊左手遙遙接住這塊石頭,右手提起立在原處。這時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,虛空中天花飄散憂鉢蓮華。這時,五百力士都感嘆未曾有:「太奇特了!世尊的神通不可思議,這塊石頭本來有一百二十步長,六十步寬,他一手就立在原處。」
力士問佛:「世尊是用什麼力量移動這塊石頭?是神通力,還是用智慧力立它在這裡?」
佛告訴力士:「我不用神通力,也不用智慧力,我用父母遺愛之力立此石頭。」
力士問佛:「不明白世尊如何用父母之力,這是什麼意思?」
世尊說:「我現在用比喻解釋,智者由比喻體會。力士應知,十頭駝 camel 的力量,不如一頭普通鹿 elephant 的力量;再加上十駝一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迦羅勒鹿的力量;再加上十駝一鹿與迦羅勒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鳩陀延鹿的力量;再加上十駝一鹿、迦羅勒鹿、鳩陀延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婆摩那鹿的力量;再加上這些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迦膩留鹿的力量;再加上這些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優鉢鹿的力量;再加上這些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鉢頭摩鹿的力量;再加上這些鹿的力量,不如一頭拘牟陀鹿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頭分陀利鹿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頭香象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頭摩訶那極象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頭那羅延象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位轉輪聖王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位阿維越致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位菩薩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不如一位道樹下菩薩的力量;再加上它們的力量,也不如如來父母遺骸的力量。我現在就是用父母遺愛的力量來立石頭。」
力士又問世尊:「請問世尊的神通力如何呢?」
世尊說:「我以前有弟子名叫目連,神通第一。有一次我們游方在毘羅若竹林村,那時國土飢荒,人民自相食噬,道路盡是白骨。出家學人也很困難化緣,聖眾瘦弱無力。村中民眾飢餓無依。那時,目連來见我说:『毘羅若現在極饑荒,化緣艱難,生民困苦,沒有出路。我從佛這裡聽到此地下有香美的天地肥,請佛准許弟子把地肥翻上來,使生民糊口,聖眾恢復體力。』
「那時,我問目連:『土中蠕動之蟲將安置何處呢?』目連回答:『我用一手照樣翻出土地形狀,再用一手把天地肥翻上來,使蟲蟻各自安住。』我又問目連:『你要以什麼心翻土地呢?』目連回答:『我翻土就像人輕易翻個樹葉一樣,沒有難處。』我又告訴目連:『住了!住了!目連!不需要翻土。因為眾生看了會害怕,寺廟也會被毀壞。』目連又請求讓聖眾去拘屍曰乞食度日。
「我告訴目連:『大眾中沒有神通,如何去那邊乞食呢?』目連說:『沒有神通的,我來接送他們去。』我告訴目連:『住了!目連!不需要大眾去那邊乞食。因為將來也會有饑荒之時,化緣困難,人無血色。那時長者婆羅門會對比丘說:「你們怎不像釋迦弟子目連有大神通,遇饑荒時都去拘屍曰乞食度日,現在釋迦弟子沒有神通,也無沙門威德。」這會使長者輕視比丘,生重慢心,比丘就要受無量苦。目連應知,因此緣故,比丘眾不應都去他方乞食。』
「諸力士應知,目連的神通力就是這樣,遍周三千大千世界無隙缺之處,不如我的神通力量,要百倍千倍那由他萬倍都不能喻,如來的神通力不可思量。」
力士問佛:「請問世尊的智慧力如何?」
世尊說:「我昔有大弟子名叫舍利弗,智慧最是第一,就像大海有八萬四千由旬那麼廣闊,水充滿其中;須彌山高八萬四千由旬,進入大海也是這樣深。現在把閻浮提地作比較,南北只有二萬一千由旬,東西七千由旬。即使以四大海水為墨,以須彌山為樹皮,把閻浮提的草木當筆,又使三千大千世界的人都來書寫,想要書寫盡舍利弗的智慧,力士應知,海水的墨、筆、人都用盡了,也寫不完舍利弗的智慧。力士!我弟子中智慧第一不是別人,就是舍利弗,要比他的智慧,遍周三千大千世界無隙缺處,也要百倍千倍那由他萬倍,不能相比。如來的智慧力就是這樣。」
力士又問佛:「是否還有力量超過這些力量?」
世尊說:「還有一力勝過諸力,就是無常力。今天夜半我在雙樹間將由無常力而取滅。」
那時,諸力士都落淚,說:「世尊取滅的這麼快,世界失去眼目啊。」
那時,頭繫頭巾的比丘尼君茶羅,是婆羅陀長者的女兒,她心想:「我聽說世尊不久就要取滅,日期已到,我應該去覲見世尊問訊。」於是她出了毘舍離城,來到世尊跟前,遠遠看見世尊正要帶著比丘眾和五百力士往雙樹間去。
那時,比丘尼來到世尊跟前,頭面禮世尊的足,對世尊說:「我聽說您不久就要取滅。」
世尊說:「如來今天夜半就要取滅。」
比丘尼對佛說:「我出家的願望還沒完成,希望世尊在滅度前為我說微妙法門,使我願望成就。」
世尊說:「你現在應當觀察苦的根本。」
比丘尼又對佛說:「的確苦啊,世尊!的確苦啊!」
世尊問:「你觀何而言苦呢?」
比丘尼對佛說:「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憂悲惱苦、怨憎會苦、分離苦,總括而言就是五蘊苦。世尊!我觀察這些道理,所以說一切苦。」
那時,比丘尼思惟這個道理,當座證得三明六通。比丘尼對佛說:「我不能忍受見世尊取滅,還請世尊先取滅,我後面再來。」世尊默然應允。
那時,比丘尼從座位起來,禮拜世尊的足,隨後在佛前,身飛上虛空,化現十八變:或行或坐,或經行,身放煙火,上下自在無礙,或出水火,遍滿虛空。比丘尼化現無量變化後,就在無餘涅槃界取滅。她取滅之日,八萬天子開法眼淨。
世尊告訴比丘:「我聲聞弟子中最上首的比丘尼,智慧最快的,就是君茶羅比丘尼。」
那時,世尊吩咐阿難:「你到雙樹間為我鋪座,使我枕頭向北。」
阿難回答:「是的,世尊!」他依教去雙樹間鋪座,回來頭面禮世尊的足,說:「座位已鋪好,枕頭向北,時機已到。」
世尊即刻來到樹下坐在座位上。阿難問世尊:「為何要枕頭向北鋪座呢?」
佛告訴阿難:「我滅度後,佛法將存在北天竺,所以枕頭向北。」
當時,世尊分別三件袈裟。爾時,阿難對佛說:「世尊今天分別三件袈裟,是因為什麼原因呢?」
佛告訴阿難:「我是為了未來會供養袈裟的施主們,才分別這些袈裟的。我要讓他們獲得功德,所以才分別這些袈裟。」
就在那時,世尊口中發出五色光,照耀四方。那時,阿難又問佛:「世尊又是因為什麼原因,今天口中發出五色光呢?」
世尊說:「我之前想到:『在我還沒成佛以前,我長期受苦在地獄,吞燒熱的鐵球;或吃草和樹木,受四大之苦;或作畜生,如驢、馬、駱駝等,長期受四大之苦;或作餓鬼,受胎之苦;或享受天福,食用自然甘露。我現在以成就如來,以智慧覺悟成就佛身。』因此緣故,我口中發出五色光。」
當時,在須臾之間,世尊又發出一道勝過前一道光明的微妙光芒。這時,阿難又問世尊:「世尊又是因為什麼緣故,又發出勝過前一道的光明呢?」
世尊說:「我之前想到:『過去諸佛取滅後,遺留下來的佛法不久就消失在世間。』我又反覆思考:『我應該用什麼方法,使我的佛法能長久流傳在世間?』我想把我的身體如芥子般碎裂,散布在世間,使未來的世人,即使看不見我的形像,只要以信心供養舍利,就能獲得功德,生在人間和天界;也能獲得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漢果,或成就辟支佛道、成佛道。』因此緣故,我放出這道光明。」
當時,世尊親自折疊好僧伽梨,右脅著地,雙腳交疊。這時,阿難尊者悲傷地流淚,不禁哭泣,又自我責備:「我還沒有成就,還被煩惱束縛,如今世尊要般涅槃捨我而去,我該依靠誰呢?」
世尊知道後,對諸比丘說:「阿難比丘現在在什麼地方?」
諸比丘回答說:「阿難比丘現在在如來的床後,痛哭流淚,不能自制,又自我責備說:『我還沒有成就,還被煩惱束縛,如今世尊要捨我取涅槃。』」
爾時,世尊對阿難說:「停止!停止!阿難!不要憂愁。世間的事物,本應該毀壞消逝,想要永恆不變是不可能的。應當勤奮精進,修學正法,這樣不久也能離苦得樂,成就無漏的境界。過去時代,跋陀婆、阿羅訶、三耶三佛,也有像你這樣的侍者。即使未來無量諸佛,也都會有像阿難這樣的侍者。轉輪聖王有四件未曾有的事:第一,當轉輪聖王要離開國境時,看見的人無不歡喜;第二,轉輪聖王說法時,聽見的人無不歡喜,聽了法也不會厭足;第三,即使轉輪聖王默然無言,人民看見也仍歡喜;這就是轉輪聖王有四件未曾有的事。
比丘當知,阿難今天也有四件未曾有的事:第一,即使阿難默然無言進入大眾,看見他的人也無不歡喜;第二,阿難說法時,聽見的人都歡喜,即使他默然也如此;第三,阿難進入四眾、剎帝利、婆羅門、國王、居士等之中,都會興起恭敬之心,不會感到厭足;第四,阿難說法時,聽他說法的人也不會感到厭足。這就是阿難有四件未曾有的事。」
那時,阿難對世尊說:「應該如何與女人交往呢?如今比丘出門時要穿衣持鉢,家家乞食以利益眾生。」
佛告訴阿難:「不要與女人見面,即使碰面也不要與她說話,如果必須說話,就要專心說法。」
爾時,世尊說了這首偈頌:
「不要與女人往來,也不要與她交談,
能遠離女人的人,就能遠離八難。」
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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